根據研究,大腦對「失去」的感受比「獲得」強烈。得到100元的喜悅比起失去100塊的失落,後者更讓人印象深刻。這便是我們一步步走上學習陷阱的原因。因為我們害怕失去,害怕走了遠路、害怕犯錯、害怕浪費時間,但這些害怕,正是無法讓我們達成目標的主因。儘管如學校這般系統化的教育,面對考卷這種「答案都在書上」的挑戰,都必須透過學生課後的習題練習、討論甚至額外買參考書和補習班才能應付,那麼像編劇、設計、商業這些「答案不在書上」的挑戰,又怎麼能期待有一條筆直的道路或學習路徑呢?
學習編劇就像收集寶可夢成為寶可夢大師的過程,每篇文章、講座、課程、練習,都是超音蝠、比比鳥或是快龍。有些稀少而珍貴,有些到處都是,但它們都是你在這門技藝中的一個環節,一張拼圖,難道,你有了快龍,其他一切都不重要了嗎?當然不是。而那些反反覆覆出現的,也會成為你進化的關鍵,你需要收集它一次、兩次、十次,然後量變就產生了質變。心理學的研究也指出,人的學習曲線其實是階梯式的,有點像是打怪累積經驗值,從經驗值1到999你都是LV1,但達成1000時,你的武力、智力、體力、速度才會突然提升,然後你又在LV2的程度繼續累積。
所以你不會失去什麼的,所有的一切,都是一點一點的經驗值。你上了A老師的課、聽了B前輩的經驗、看了C作者的書,然後你苦惱、嚐試、挫折,反反覆覆。這一切沒有捷徑,請享受這個過程,享受獲得新知的快樂、享受困惑與解謎的過程、享受寫作時的痛苦焦慮、享受受到肯定的成就。這就像是一條故事的曲線,如何沒有過程中的點點滴滴、沒有被折磨的主角、沒有絕望與犧牲,又怎麼會有高潮解決時的感動呢?
放膽去吸收,放膽被搞混,被弄得很亂,放膽的像我一樣,花了幾千塊去睡金馬影展(那時我一個月生活費也才一萬啊)。找一個你覺得信得過又能與你對話的前輩,可能是我,可能是社團裡的學長,可能是網路上某個評論犀利的網友,可能一位也可能很多位,可能講法一致可能不一致,試著去理解不一致的原因,因為人都有自己的立場,不是對不對,而是有沒有道理你能不能接受嚐試了有沒有結果原因又是什麼。戲劇是和觀眾的溝通,上個世代的「對」,有對的理由,不代表這個世代適用,就像現在你學莎士比亞寫台詞一樣,必然是古怪的。但莎翁的台詞與角色塑造仍然有許多經過時代打磨和轉換後,值得學習的技巧。很難有完美的作品,就像最近《我和我的冠軍女兒》神好看,我在過程中熱血沸騰又哭又笑,但他裡面有沒有劇情轉折的硬傷和敘事手法的瑕疵?當然有,可是那似乎又不是重點,只要你不要缺點當優點學就好。
要有自信。我相信很多東西是對是錯,大家心中都有定見,只是因為「可是老師說怎樣怎樣⋯⋯」所以不相信自己身體的感受。但身體有時是很誠實且敏銳的,你要學會開放它、感受它、信任它。理論永遠是追著作品的,大家都喜歡,就有理論試著解釋,如果照著理論操作可行,那這理論就是有效的。但如果有人用A理論沒提到的方式,也達到了好的效果,那又會形成B理論,所以最後的答案是你的身體。就好像我在課程上提過的2拍與3拍,有同學覺得非常實用,但它們是100%對的嗎?當然不是,永遠有特例,在某個作品情境中,5拍比3拍更好。理論和技術是為了幫你更快找到答案,不是為了限制你而存在的。就像這樣,答案、困惑、答案、困惑,看看看看看,做做做做做,這才叫學習。任何主張速成或捷徑的內容,就算不假,也是很表面的。
我開《編劇入門》,不是為了讓它成為你編劇路上的第一門課。而是為了提供一些線索,幫助你理清一些邏輯,使你能在未來看別人的作品和看自己的作品時,有一個檢視的依據,自學起來更有效率,僅此而已。邀講者來與大家分享,也是希望多提供不同的角度和經驗,每個創作者擅長的領域不同、風格不同、著重的細節不同,我覺得都是非常寶貴的。(當然裡面充滿了我自己也想多學習交流的私心XD)
這當然不是說任何內容都沒有深淺之分。但我相信開設進階課的老師,比你更怕初學者出現在班上(因為他課會變得很難上),所以他一定會想盡辦法篩選你。因此不用太擔心你的經驗不足無法學習。嚴格來說,台灣有本事上進階課的老師,通常都忙到無法開課(我問過徐譽庭老師做兩小時特定主題的分享,她直接回我:「我行程已經排到明年了耶(哭)。」),所以最後那些進階的過程,都是你在業內打滾賣肝,或是在某工作室和老師合作建立了師徒關係一點一點磨出來的(有時只是付出勞力被修理,也不見得有「師」的過程)。有些課程本身有建立班底的企圖,但沒有教育零基礎學員的想法,例如三立的敘事工場,所以想進去就要先交作品,不是說他們上的內容「比較進階」,一般人進去會聽不懂,純粹是開課目標的考量。
總之,如果能有機會學東西,就勇敢闖進去吧。我覺得這是比較正確的學習態度。我在大學時代很常去戲劇系上課,有些課都寫明「不收外系生」,我還是會進去試著盧一下老師。通常盧不過(像姚坤君老師排演、即興等課我每堂都去試她都不放行XD),有時會側面進去(符宏征老師的導演課我靠著當我朋友作業的演員,獲得了坐在教室裡聽課的機會),反正有機會就不會放過就對了。我想勇敢這件事情,是學習過程中最重要的。
一個人之所以有機會和別人不一樣,不正是因為他勇敢嚐試過別人沒做過的事情嗎?
如果文字創作是你一直埋藏在心裡的渴望,那也推薦你勇敢試試看吧!
希望《編劇入門-創作故事的必修課》這堂線上課程,會對你有所幫助。